初冬时节，沂蒙山区的山东省平邑县卞桥镇南安靖村的村民正忙着加工出口到韩国的有机大蒜。 王树民摄
编者按：从今年六月新蒜入库开始，大蒜价格就持续上涨，临近初冬，北京新发地农副产品批发市场的干蒜批发价一度高达7.8元/斤，比历史最高点的每斤6.6元还要高出18.2%。蒜价大涨，蒜农心里却并不踏实，来年大蒜怎么种，流转土地的租金会不会一高再高，蒜价在高点会不会遭遇“过山车”？本报前往大蒜主产区，为读者带来蒜乡一线的消息。
蒜价上涨蒜农迷茫，专家建议——
推行价格保险稳定种植面积
小雪节气，中原大地上飘起了雪花，河南省中牟县的万邦国际农产品物流城内人声鼎沸，这个供应着周边多个市区的“菜篮子”与其他蔬菜市场一样因近期大蒜价格的暴涨而被关注。据万邦农产品数据显示，大蒜批发均价13.7元/公斤，最高价达到了15元/公斤。而去年同期大蒜价格则是每公斤7元左右。
了解到，因临近河南省会郑州，市场广阔，中牟县从上世纪70年代就开始了从传统农业到以种植大蒜等经济作物为主的种植结构转变。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中牟大蒜的市场销售稳定，名声也越来越响亮，正因如此，每次大蒜价格的上涨中牟大蒜也都和其他主产地大蒜一样成为舆论的热点。
种植面积没少 价格为何涨了
种了20多年大蒜的毛伟是中牟县大孟镇小毛庄村人。对于今年大蒜价格的暴涨他也感到吃惊。“去年12月底大蒜价格开始上涨，每公斤由7元涨到了9元左右，当时想到今年的市场行情会比去年好，但没想到大蒜的价格会涨到如此之高。”年近五旬的毛伟说。
在大孟镇毛拐村，种了30多年大蒜的毛广松告诉，他从1979年开始种蒜，今年是挣钱最多的一年，每亩能挣1万元。去年他种了17亩，今年5月份收获时，干蒜每斤卖到5块多，比去年贵了1倍多。“一般的情况下，大蒜亩产是两千四五百斤，今年因为受冻害亩产只有一千七八百斤，否则挣得会更多。”毛广松说。
中牟县冷藏保鲜协会是中牟县一家专门为收购、冷藏、销售大蒜的商户服务的民间合作组织。“今年6月中牟大蒜收获时，亩产量比正常年份平均减少了15%。”中牟县冷藏协会会长刘少臣介绍。
对于蒜农来说，蒜价虽然暴涨，但由于一般蒜农的种植规模比较小，总体上挣不了太多钱。“每亩大蒜买种子、化肥的投入都需要三四千块钱，管理上还费工费时，收的时候挖蒜也不容易，今年收获后5元/斤就卖完了，现在看着涨价也只能眼馋。”中牟县农民王西贤说。
游资加剧市场短缺 蒜价上涨空间几何
大蒜价格上涨虽然与今年大蒜减产有一定的关系，但市场化程度不高的大蒜也很容易成为游资炒作的目标。业内人士分析，此次大蒜价格上涨，与炒蒜大军有着密切关系。
“今年虽然田间收购大蒜的价格比较高，但一些囤蒜的蒜商仍然大批收购，然后放到冷库里不向市场流通，等涨到一定价位后再向市场出货。”中牟县大蒜经纪人李留军介绍，我们到蒜农地头收蒜，正常时湿蒜最多每斤1.5元，今年5月湿蒜价格涨到3元以上，干蒜价格由3元涨到5元左右，市场大蒜批发价格同样涨幅惊人，现在大蒜价格高也顺理成章。
了解到，一些蒜商为了炒蒜谋利，有的提前包下蒜农地块，收获后把大蒜囤入冷库，然后在合适的时候再卖出，从中牟利。刘少臣分析，蒜商大户炒蒜前会做调查，在种蒜的时调查种植面积，在蒜薹下来的时判断产量，收获的时再调查产量。“当市场供应量小了才能炒起来，像今年有些资本就进来了，囤积大蒜，加剧市场短缺，助推蒜价上涨，同时市场信息的不透明也为炒蒜留下了空间。”
当前，大蒜价格主要靠市场调节，市场上除了大户“炒蒜”，小户看到市场行情好了出现惜售心理。“农民一看今年大蒜价格高行情好，将手里存的部分大蒜留着当做了蒜种，一定程度上推高了蒜价。”刘少臣说。
暴涨后防暴跌 蒜农依旧迷茫
在中牟，几乎每户农民都种过大蒜，中牟人与大蒜结下了不解之缘。郝书元是中牟地地道道的农民，几天前刚把地里的几亩大蒜地膜掏洞管理工作干完。“种大蒜比种小麦等粮食作物复杂得多，今年蒜价虽然高了些，但不知明年会咋样。”63岁的郝书元对于大蒜的行情并不抱太大希望。
对于王西贤来说，2015年他种4亩大蒜，收获时收入还算不错，今年他又增种了3亩。“蒜价让我一直看不透，但确实具有诱惑力，赌一把，今年多种了点，期待明年有更好收成。”王西贤说。
今年，毛广松又租了10多亩地，种了30亩蒜，除了种大蒜外，他还在收售芹菜、蒜薹、萝卜等农产品。如今他对起起落落的农产品价格早已习以为常了。“我知道周边县市的农民都在增大种蒜面积，明年价格可能会下降，但凭我30多年的种蒜经验判断，蒜价暴涨暴跌的年份还是少，大部分年份都是一般，总体上种蒜比种小麦要赚得多。”毛广松说。
在中了解到，受今年大蒜价格上涨的影响，中牟县及周边的杞县、尉氏、通许等县的一些农民开始增加大蒜的种植面积，蒜种的价格也大涨，种蒜成本已达到每亩约4000元，同比增加一倍。专家提示，盲目扩大种植面积很可能导致明年大蒜市场供过于求，大蒜价格大幅下跌，在当前种植成本提高的情况下，给农户造成损失。(本报 张培奇 范亚旭)
产量下降种植成本上升
中牟县农委、高级农艺师王素梅介绍，今年中牟县大蒜的种植面积为28.5万亩，早熟蒜占了1/3，由于去年冬天天气比较寒冷，低温寡照时间长，今年早春气温又忽高忽低，部分早熟品种因重茬和地势低洼等因素发生冻害现象，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减产。
专家分析，大蒜价格从2011年开始一直低价位运行，2013年、2014年连续两年的低价打压使很多农民种植大蒜的积极性受挫，放弃种植。其次是种植大蒜的生产成本不断上升，数据显示，2016年大蒜亩均生产总成本为每亩4272元，同比增幅为21%。
新蒜上市前价格将稳定
专家表示，大量游资涌入大蒜市场，甚至有的投几亿元囤积数万吨大蒜，加剧了市场短缺，造成价格异动，扰乱了正常的市场秩序，此时政府应当用有效的市场化手段干预。近日，国家发改委也及时部署河南、山东、江苏三省大蒜主产区开展大蒜价格巡查，对发现串通、哄抬等价格违法行为，将予以查处。
业内人士分析，由于高价已抑制了消费需求，大蒜价格再上涨的空间很小。但由于产量有限，新蒜上市要等到明年，所以价格回落的空间也较小，大蒜价格暂时将稳定在高位。
推行保险稳定种植面积
蒜农认为，大蒜对消费者来说只是调味品，而对于蒜农往往是整个家庭的收入来源，希望政府能多设置一些大蒜等蔬菜类农业补贴或者保险，这样也能让农民种地更安心。
专家建议，政府应建立大数据库，动态监测全国大蒜主产区的种植、生产、销售、库存、出口等情况，动态发布数据，增加市场透明度，减少炒作空间。同时，从根本上采取措施稳定种植面积和产量，尽快推行大蒜价格保险，降低农民种植大蒜的风险。
